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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章

尾章

强烈的风流将似如浓雾的尘土吹散,天空发出『呼啦呼啦』的噪音。

我手中的刃划过那三人的咽喉,子弹从我的身边穿过,但是没有一颗击中我的身体,刃端从他人的皮肤上游走,所到之处如同纸片被割开一样,这样的触感是这把匕首传递给我的。

沉溺于夺取他人性命的**之中,我忘记了还有一位无辜少女的存在。杀人者无法自救,亦是无法自拔。

当我从被炸得只剩几块碎石还贴在墙壁上的地方攀爬上去时,谁能想起这居然是楼梯的一部分。

天台上,几个粗鲁的人,穿着沙漠色的军队的服装,以及并不是正戴的绿色鸭舌军帽——外籍兵团的人将樱架起。

身为军人,也是最严格且最有军纪的外籍兵团,他们并没有难为樱,只是将樱的两只手领着,一把银白色的手枪对着少女的太阳穴。

当重新抵达天台时,这番景『不堪入目』的景象印入我的眼底。

『陈望星少校,我们又见面了』

说着蹩脚中文的指挥官让我回忆起了两年所发生的事情,对面的指挥官向我敬了个礼,之后才缓缓说道『陈少校,请放心你的武器吧,如果你不想让这个人受伤的话!』

我望了望手中那沾满鲜血的匕首,随手向地面扔去,高举着双手,以示我并没任何威胁。

『少校!请不要愚弄我,您有多大的战斗力,我很清楚!』

『那你要我怎么做?』

『请将您所有衣物全部脱下,除了您的内裤以外!』

不亏是两年前与我共同生存下来的人,警戒心比任何人都要严实。

就在我欲将上衣退去的时候,樱大喊着『望星哥哥,不要相信他们的话!』

——哼!呵呵呵……

『放心吧!』我叹了口气,闭上双眼接着道『我一定会没事的!』

——将你卷入这样的事件,真是抱歉啊,樱!

待我将所有衣物退去的时候,唯有一条黑色的内裤为我遮羞。

『汉克斯队长,接下来我还需要做些什么?』

我苦笑着说着,将双手继续高举着——为了放松他们的警惕。

外籍兵团的一名英国士兵,约克·汉克斯与我曾经在那里一起服役过,两年前与我参加的阿尔及利亚地区作战时,作为幸存者之一的他如今成为我的敌人。

外籍兵团既是雇佣兵团,但是常年战火在阿尔及利亚、东南亚地区的他们怎么会有空往亚洲进军呢?雇佣者又是谁?这巨大的信息量让我的脑袋快爆裂开。

但是说起来能够再度见到被『猴子』用AK打伤屁股的旧友,虽然此刻是拿枪指着我的旧友,不禁让我想起在兵团度过的七年。

汉克斯示意了他身旁的两人向我走来,熟练的从腰间拿出手铐与脚链,为了保证樱的安全,我不能做出违抗的意思,只得随意让他们『胡来』。

『咔嚓……』

手铐锁的很紧,看上去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的样子,脚链扣的很严,我无法保持双脚移动平稳。

就在这个时候,『砰』的一声枪鸣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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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空!一个喜欢收藏水晶瓶的女孩,每一次在街上闲逛的时候都会去买一些水晶瓶,天知道这些看上去十分精美的瓶子有什么吸引人的,当然它们的价值就在于精美。

『老板,我要这些,这些,还有那些!』

金发赤瞳的少女在一家非正规的精品店里一下子就挑选出了十几种不同的样式的水晶瓶,当然这样的店里怎么可能会有水晶做的瓶子呢?无非就是水盈剔透的玻璃瓶。

但是少女并不这么认为,用少女的话来说就是『只要有华丽的外表,就算是大便做的城堡都会有人去欣赏!』。虽然这么说有失大雅,而且出自女孩子的口中,的确不怎么雅观。

——不怎么?是很不雅观吧!

但是这确是事实,就算是伪物,只要能够吸引到少女的,少女都会当做真物一样对待。

正当这家招牌上写着『两元一件』的两元精品店老板高兴的为少女打包时,少女从腰包里掏出的一张红头老爷子让老板顿时灰了脸色。

就这小本生意而言,卖出去50件才抵得上这红票子,而且这种小生意也不容易,虽然零头多,但是总得退。

『姑娘就没有零钱吗?』

少女拿出钱包看了看,包里鼓鼓的全是一片红色。

『没有诶!』

得了,这下还得去隔壁老王家去换一点零钱,但是跑一趟总比不做别人生意强。

待得这三十来岁的老板换的零头后,回来一看,少女早已不知踪影。

现在已经日落黄昏,就在这个时候少女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

『回家闭眼,有惊喜!』

然而备注上显示的是望星,日期也是昨日的。

——居然和我玩延迟短信?哥哥也真是的。

少女这么想着,也没有太过于在意惊喜的内容,因为今日能够买到这么多喜欢的水晶瓶就已经足够惊喜了。

然而警笛响起的一辆辆警车从少女身边擦过,对着少女回家的方向。

不光如此,就连军用运兵车都出现了,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望空再不正常,但依然是女生,为了能够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望空决定先不回去,跟随着这些『维护治安』的家伙们一同前往。说不定又是哪个失落人士要跳楼,或者犯罪分子暴走,如果去观望一下的话,也能当中茶余饭后八卦说给别人听听。

走了不久,所有写着『police』的车辆停在了自家公寓的外面,那些穿着军装的人从运输车上迅速的跑下,手中都拿着81、95或是03的步枪。

少女望向嘈杂的天空,竟有一架直升机不停徘徊着,就连顶楼也像是被炸弹袭击过。看到这幅场面,让少女产生了不安。

——不会是?

待听到房顶一声枪鸣后,不顾一切的望空将装着瓶子的塑料袋随手一扔,从那写着『禁止进入』的围栏与形成人墙的军方里冲了进去。

只听得身后有人叫道『小姐,里面危险!』

然而望空却知道,不论在楼顶的是不是那个东西,单凭这群人是无法阻止的。

就在少女即将到达这栋楼层时,停下了脚步,深深的做了一个呼吸,随后向上一跃,如同发射的导弹一样向上空飞去。

『喂!那个女孩是怪物吗?』

看的目瞪口呆军人们已经忘记自己在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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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那是沙漠之鹰的咆哮,那是死神的呼唤,也是我的心跳。

枪口还在冒着滚烫的热气,我眼前的少女已经双目失神的倒下,没有鲜血为她绽放,因为是射击在心脏,没有圣歌为她哀悼,因为她是死于枪下,没有泪水为她落下,因为这是来不及的突发事件。

子弹射穿了她的心脏,少女只剩下惊恐的眼神,以及微微动弹了的几下嘴型

『我不想死!』

但是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

是吗?这并不突然,是我的愚蠢,是我的愚昧。

被抓住的人质就一定会给予释放吗?落入他人的生命就一定会安全吗?

不是我太自私了,只想着过上安稳的日子,她的死就不会发生了,难道不是吗?

『呐!汉克斯队长。哦不!看你的臂徽应该叫你中尉了!』

汉克斯中尉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并将那银白色的沙漠之鹰放回枪套里。

『陈少校?难道你不为你妹妹的死感到伤心吗?』

『我妹妹?啊!说起来算是我的妹妹吧!』

『……』

看着平静的我,汉克斯中尉不禁的打了个冷颤。

『首先,我来说明几点』

『那我可是洗耳倾听了!』

『第一点,在兵团那么久了,你不知道我的妹妹是金发吗?』

汉克斯中尉看了下倒在地面,胸口被鲜血染红的樱。

『第二点,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从遥远的马约特岛来到中国就是为了消灭我?

或者说你们真有把握能够消灭我?』

『第三点,不管你们雇主是谁?居然杀掉了无辜的人,这是你们最不该做的!』

『这些就是您想说的吗?陈少尉!您认为您反抗吗?』

汉克斯中尉不屑的大笑着,但是看着我依然平静如水的表情后停止了笑容。

『正如你所说的,人类总是被表象蒙蔽双眼,比如「我能反杀」这样的想法』

『我看您是玩DOTA玩多了,少尉。你才是无法反杀的人』

『哦?是吗?不过为了报答你救我的恩情,我唯独不杀你一人』

放下这样狂气的话,我望了下周围的士兵,环视一周后发现,除了汉克斯以外,有六位可以和樱陪葬的。

『在混沌中封闭的永恒 在虚无中破碎的平衡 停留在宇宙的至深之渊 被呼唤而来的伟大神明 请回应我的祈求 重叠幻想与现实 交错弱小与强大 改变彼此的面貌 将痛苦与悲伤 降临彼身 』

我咏唱着,即便汉克斯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说『这家伙疯了?在干什么啊!』。我没有顾忌周围究竟有多少人,没有顾忌是否还有其他无辜人,除了汉克斯以外,其他人会死掉的命运已经无法逃脱。

天空开始变得更加昏暗,夕阳的黄,雷雨云的黑,宛如末日一般的场景。但是一切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有的只是六具碎裂的尸体。

我轻易的摆脱了手铐与脚链的束缚,这些东西宛如废铁一样掉落在地上。

瞠目结舌的汉克斯已经动弹不得,我缓缓走到他的身旁,弯下身去搂起倒在地上的樱『这就是反杀!』

就在这个时候从围栏边跳上了一位金发少女。

『望空?』

『哥哥,这里发生什么了!』

望空看着我手中搂着的樱,则又看了看汉克斯,欲将出手解决掉汉克斯。

『住手!』

『哥哥?』

『汉克斯中尉,我说道做到,坚决不杀掉你!现在恩情已报。』

怀中抱妹的我拉着望空的手消失在这所城市。

【交错】

躺在沙发上的我,喝着甘甜的啤酒,冒着的气泡从易拉罐的三角口冒出,而优雅的橘色灯光也使得房间颇有气氛。

从南方迁移到了北方的我,在一家环境不错的房屋出租公司租借了一间五十平米的房子,说起来北方气候偏寒,不如南方那样常温。

几个月前,在南方闹出事端的我,将樱的遗体埋在一个风水不错的地方,我不希望她生前绝望,死后还痛苦,她的身体完好无损的被我亲手埋入土中,我不能让火焰吞噬她的身体。

尘归尘土归土,就让她化为尘土的一部分。

说起来汉克斯被军方逮捕,为了掩人耳目而报道为恐怖袭击。

樱的父亲那边,我只留下了一封信以及一笔巨大的费用,我无法当着面去承认自己的错误,因为我还无法面对,然而我并不认为一笔钱就能够洗清我的罪,即便樱并不是伯父的亲女儿。

『望空!明天还要上学呢!早些睡吧』

仅有五十平米的狭小房间,光是厨房与厕所就占用了二十平米。

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报纸,我将大厅的灯熄掉后,走到属于我自己的单人床上,摆在床柜上的台灯提供我阅读报纸的亮度,瞄了一眼在对面单人床画甲的望空,我静静的读起了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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